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サスヒナ/今夜華爾滋

 

這天,眾人不顧佐助的反對,決定要到他的宅院辦個聚會。雖然以聚會為名,說明白了就是吃喝大會。別的不用說,光是丁次隨身帶著的零食就可供眾人吃上好久,更別說鳴人還帶上了好幾打的泡麵,說是方便簡易又美味,也不知道他究竟把這場聚會當成什麼了,卻也難得見他如此大方。井野負責準備各式飲料和酒,說是從認識的店家便宜買來的;其餘的人只管出席就是了。

佐助卻也只好任由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放肆,就算他沒同他們說:不用客氣,請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。大夥仍來去自如,宛如真的是在自己的家。

 

傍晚時分,還差那麼一兩個,大夥便都到齊了。鳴人早已等不及,不計形象得大口開吃,不…  形象這種東西從來不是鳴人在意的,他大概也只在乎撕開泡麵包裝後,裡頭有沒有四塊和圖案上一樣大的叉燒吧。每每想到這裡,佐助都有股暴打的衝動。

李和天天之輩則早已一杯杯得灌起久來,口中還念念有詞,一副苦命人酒後感嘆的樣子,再說了,喝醉的李是多麼的惡名昭彰…  佐助實在擔心宇智波宅院的安全。

無奈啊,自己怎麼就跟這群人扯上了關係。佐助在心中默默苦笑了一番。

 

「不好意思,打擾了。」

 

玄關傳來微弱的女聲,這樣的禮貌問句還是佐助今天第一次聽到,堪說是今天唯一還知道些禮儀的人。伴著內心小小的“喜悅”向玄關走去,其實在見到人之前,他也大概猜中聲音的主人。

她吧… 能算的上是一坨草中比較漂亮的那根。這是什麼比喻呢?佐助在默默在心裡鞭打自己殘破的詞彙。

 

「晚上好,佐助君,不好意思打擾了。」她微微鞠躬,手中的塑膠袋發出窸窣聲。

「嗯。」打擾都打擾了,就不用說這些了吧。他這麼想著,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塑膠袋。

似乎是察覺了他一般,她將袋子舉至胸前,淺笑道:「這是… 這是明天的早餐。」

此言一出,佐助又不知在內心翻騰了幾圈。明天的… 早餐?也就是說她、大夥打算今夜在這,他的家,世上僅存唯一的宇智波繼承人的宅院過夜了?

「…明天的早餐?」

「佐…佐助君不知道嗎?!我以為鳴人君他們有問過你了呢…!」

又是鳴人那傢伙出的餿主意,看來那傢伙不是把這兒當作他家,就是把這兒當成旅館。

眼前的女子正蹲坐著褪去鞋子,然後轉身將它靠齊牆角,動作慢而輕柔。

知道自己認識的人之中還有幾個正常的,佐助這才鬆了口氣。

 

領著她回到哄鬧的房間,眼前的景象卻又讓他本已平復的心再掀波瀾。

方醉的李早已開始他那所謂的醉拳,和天天在房間的角落互相較勁;牙、鳴人聚在一起,正大聲嚷嚷著誰一口氣能吸上最多拉麵,邊上還摻和著那個昆蟲男志乃;鹿丸百無聊賴得靠在窗邊,一副後悔自己不該參加這場“盛會”的表情,三不五時從丁次手中抽些洋芋片,再一口吞下。櫻和井野更是直接在一旁比起腕力來了。

果真沒一個正常啊… 佐助如是想著。

 

身後傳來一聲輕笑,佐助方感到疑惑,牙的大嗓音就自房內響起。

「雛田!妳終於來啦!」

 

-

 

她將塑膠袋內的物品一個個取出,擺進空空如也的冰箱,眼光在冰箱內掃了幾秒,而後朝著身後的男子道:「佐助君平常都外食嗎?」

「喔。」明明只有自己一個,根本不必要動手做菜吧。

她點點頭,沒有說話。

 

稍早她和其他人粗粗打了招呼後,便向他詢問能否借冰箱一用,佐助雖然疑惑卻也沒多問而告訴她廚房的方位,看她一副為難不敢言的表情,便示意要帶她去。

其實她的本意很簡單,只是不想擅自在他人宅內走來晃去,尤其是這座充滿沉重記憶的宇智波宅。他或許會覺得她很麻煩,但若他不問,雛田也不想和他說明原由,不願再勾起那段過往。

步回房間的路上,誰都沒有說話。他們本來就互不熟悉,鮮少有互動,但畢竟是曾經的同學,平時繞在身邊的也是同一群人;其實佐助總能在這個日向一族的大小姐身上尋得一絲 熟悉感。若要說起身為“名門望族”是何感想,在場沒人能比她更瞭解吧。

日向一族擁有如此悠久的歷史,甚至和遠古忍術始祖連上關係。和以前的宇智波一族同樣在木葉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,更是於整個忍者世界備受尊崇。

然而身為其中的一員,絕不是表面上那般光鮮亮麗。與生俱來的天賦,往往伴隨著更多的壓力和必須背負的責任。

就像鼬一樣。他就是一個人擔下這沉重的命運,獨步走向死亡。

 

「…請佐助君要好好照顧身體。」他還沒反應過來,她已走入人群,拿起隊友強迫遞上的酒喝了起來。

 

-

 

在他看來,她是個奇怪的人。並不是指她的舉止行蹤,而是佐助怎麼也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麼。

永遠都是那張微笑的臉,那般得順從溫和,每每眾人打鬧哄笑,她都靜靜在一旁附和著,就如此刻一般,明明是滿堂的喧鬧,她卻只是待在一邊,讓人感覺她無法真正融入其中。或許,她生來便註定要當個靜謐無聲的配角吧,一個不被注目的陰影。

又或許她有個不為人知的一面。

 

還有她那一頭長髮,時常令佐助想起他的母親。他那溫柔、包容的母親,那擁有一雙世上最溫暖的手,那個一心守護家庭的母親。

然後是他的哥哥。

她扮演的角色和他很類似。以家族為重、以妹妹為先,不惜犧牲自己應享有的權益,也要給與妹妹未來一生的保障。這樣的情懷和鼬實在太過相似,佐助每每想到此,心中都有淡淡的苦澀。

哎,多想無益。佐助再次嘲笑了自己一番,拿起杯子一飲而盡。舉止之間,目光又不小心對上她的,來不及收回便被逮個正著。似乎是酒精的緣故,她的雙頰泛紅、目光游移卻更加明亮,也讓她更大膽了些,竟也直勾勾得看著他,不似平常那般逃避他的目光。

然後她用唇語輕輕說了一句——

-

 

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,雖然佐助一點都無法在此時此刻感受到這句話的含意,至少對這些散佈在房間各地、宛如屍體的人們來說,的確是真真切切的感嘆。佐助用力揉著有些脹痛的腦門,重重嘆了口氣,又瞧見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她。

靠著牆蜷起的身體,隨著微弱的氣息上下起伏,有些像貓。外頭照進的幽微月光灑在她的髮上,有些迷幻的感覺。她眉頭微皺,雙手交錯唇前,頗有嬰孩那般無邪、毫無防備的天真,蒼白的小腿和腳踝自長裙流瀉出,更是格外的… 惹人愛憐。

佐助把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歸咎於方才灌下的酒。

 

她又像夢見什麼一般將自己蜷得更緊,臉幾乎被髮絲蓋住,看不見表情。佐助猜想她是覺著冷了,畢竟是個涼意漸甚的秋天,她又睡在窗邊,只好依靠自己身體的溫度了。

佐助只覺得既然看見了,不如就去幫幫她,便起身到臥房取了件薄被,再回來的時候,她已翻過身,背朝向他。佐助必須小心翼翼得在一團混亂中找到落腳之處,一步一步、儘量不發出聲響(雖然他並不很在乎會不會吵醒人),最後終於到她的所在處。

從那樣的角度看,她的側臉被幽微月光照得閃耀,纖長睫毛微微抖動,在朦朧空氣下顯得更加脆弱… 就像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。想到此處,佐助又私自嘆了口氣,今晚的自己怎麼就放了那麼多注意力在她身上呢?連他自己都覺得不正常。然而依舊有個好理由、一個好推脫一切的藉口—— 喝了酒的緣故。

而後腦中閃過方才她的口語,當下有些驚訝這樣的語句竟出自她口。儘管她沒出聲,儘管他們相隔三尺,他卻真真實實得聽見了——

 

「好好享受今夜吧。」







 

-END

201606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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